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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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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自己的兒子一晚上都沒回家,賈珍是一點兒都不知道,而他反應過來的時候,是想要讓賈蓉去辦事的時候,卻沒想到尤氏與他說道,“蓉兒現今住到了西府去了,說是要讀書,昨個兒晚上大妹妹使人送了消息過來,我看著你休息了,便不曾告訴你。”這當然是說的很委婉了,其實就是賈珍昨天晚上又胡搞亂搞,尤氏沒見著他,也就沒說。

賈珍是聽不出來尤氏的意思的,只是蹙眉道,“就憑他,也能讀書?”

尤氏心裏面也很是懷疑,只是賈蓉到賈璉面前得了臉,當初賈璉讀書也不怎麽樣,這不也中進士了,定然是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的。她沒有自己的孩子,日後就等著賈蓉給自己養老送終呢,自然是不介意多說上幾句好話,“聽說是他二叔的那位劉先生答應教導他了,不單單是蓉兒一個,還有薔兒呢,都在那裏讀書了。”

賈珍雖然認為賈蓉沒什麽本事,可是也不會阻擋兒子上進,更何況,兒子不在,他與秦氏相處起來,那不是更容易?是以他只是皺了皺眉,不曾多說什麽。

那邊尤氏又說道,“還有件事情要與老爺說,我家裏來信,說是母親和兩個妹妹要過來暫住些日子。”說是暫住,其實就是常住了,那母女三人根本和她沒什麽血緣關系,只是畢竟尤老娘還是尤氏的繼母,有個名頭壓在上面,要是她們鬧起來,自己的面子上也不會好看,不過是幾個銀錢的事情,沒必要鬧得太過了。

至於為什麽那麽肯定那母女三人會鬧,尤氏雖然出嫁多年,但是對於自己的繼母和繼妹們,還是很是了解的,想到這些,忍不住有淡淡的諷刺湧上心頭。

賈珍自然是不會計較這樣的事情的,他現在更沒什麽心思來考慮這麽多,只全心關心著秦可卿,但是她的身體會不會再有不好。

只可惜,甭管他是怎麽擔心,好醫好藥的養著秦可卿,秦可卿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,原本還不是什麽大病,但是偏偏吃不進去東西,這麽個折騰法,就算是沒病也被這騰出病來了,更何況,她原本就是有病的。

賈珍擔心的不成,賈璉還以為他會把賈蓉叫回去,只是一直沒收到消息,心裏面便尋思著,莫不是賈珍覺得賈蓉回去也沒什麽必要不成?

只是既然賈珍不來叫,賈蓉那邊也就權當是什麽都不知道的,劉先生可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嚴厲,讓他堅持了沒多久就想要打退堂鼓,只是對方的一些話卻說得對得很,又讓他很是不甘心就這麽放棄。

秦可卿終於是沒堅持過去,香消玉殞,上輩子,王熙鳳還做了個夢,只是這輩子或許兩個人的關系疏遠了,自己在她病中更不曾看望過她,倒是連那個夢都沒有了。王熙鳳還是從尤氏打發過來的婆子口中聽到了秦可卿去了的消息的。

這樣的事情,賈蓉總是要回家了的,只是他心裏面,卻不怎麽想要回去,秦可情沒了,他卻不覺得自己的父親能明白過來,說不準,還要鬧更大的事情呢!

果不其然,在秦可卿的棺材上,賈珍就要鬧幺蛾子了,不論是怎麽樣的棺木,他都不滿意,一直到薛蟠湊上來說起自己家的那副了不得的檣木棺材。

賈政一聽就覺得不成,“這樣的棺木實在是太過了,便是想要找好的板材,這樣的東西也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隨便用的。”

賈珍卻不樂意了,認為賈政是瞧不上秦可卿,哭道,“在我的心裏面,這兒媳婦可是頂頂好的,如何就用不得了呢?”

賈赦在一旁看熱鬧,賈璉卻笑道,“自然是用不得的,不管她在珍大哥哥心裏面多麽好,這樣的東西,用在她的身上反倒是折了福分,怕是走也走得不安生呢!”

這話已經是說得很重了,賈珍想要反抗,只可惜,一個支持他的人都沒有,就連薛蟠,都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,瑟縮在一邊不再開口。

賈珍卻還想要多說什麽,賈璉卻已經示意賈蓉,最好讓他閉嘴,不然的話,大家都要倒黴的。

逾制是個什麽情況,大家的心裏面都是清楚的,若是不出事兒,拿到也算不得什麽事情,可是若是一旦出了事,就是要命的事情了。更何況這件事情,實在是太過了。

賈珍想要秦可卿用好一點兒的棺木不是什麽事情,但是這一副,可偏偏是義忠親王老殿下原先要用的東西,這若是被上面知道了,他們恐怕就是闔府一起死了。賈珍自個兒想死不是問題,但是府上其他的人,都沒有陪著他一起死的想法。

果然,賈蓉很是了然的讓人來叫賈珍道,“老爺,太太叫您過去呢!”

賈珍雖然不樂意,但是考慮到尤氏現在找自己進去定然是有事的,便也只能暫且放下棺材的問題,進了屋子。

尤氏當然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情要叫賈珍,她只是聽了賈蓉進來傳的話,知道若是再讓賈珍在外頭折騰下去,就不好看了,才使人將賈珍叫進來。她對於秦可卿是沒什麽好感的,自然是不覺得那樣個東西配得上這麽頂級的好棺木,賈蓉讓她想辦法攔住賈珍,她自然是樂得做的,更何況,只要手段得當,賈珍也不會有什麽懷疑。等到人已經埋進去了,再怎麽著,賈珍可就管不了了。

尤氏的法子,也不算是什麽太麻煩的法子,只是給賈珍下了點兒藥,讓他暈過去了罷了,人總是要有點兒自己保命的本事的,尤氏也是個略通醫理的,來這麽點兒手段不是事兒。更何況,她也沒有想過要賈珍的命。

賈珍暈過去了,自然成了更大的事情,尤氏急急忙忙找了大夫來給賈珍看病,秦可卿的喪事,也就只能交給賈蓉來處理了。

等到大夫來了,尤氏也不含糊,直接透露了想要賈珍休息一段日子的想法,“老爺的身子實在是不好,恐怕是這一次聽到喪事受了打擊,竟然暈了過去,可得好好診治才好。”

大夫如何還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呢?是以賈珍再次醒過來的時候,就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尤氏,“老爺,您可是醒過來了,可是嚇死我了,怎麽就暈過去了呢?”

賈珍自己也覺得迷糊,不過是喝了杯茶的功夫,怎麽就暈過去了呢?那邊尤氏又說道,“大夫說您是傷心太過,怕是要好好將養一段日子呢!”

賈珍是個極為惜命的人,聽到尤氏說的那麽嚇人,雖然心裏面對秦可卿的喪事覺得著急,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最近這些日子因為忙碌和傷心,有些不大好了,便答應了好好養病,“可能是傷心的太過吧。”

尤氏糊弄好了賈珍,還有旁的事情要做,“只是蓉兒家的親事,總是不好……”

“就讓蓉兒操辦吧,”賈珍想了一下,也只能讓這個兒子來做了,“可定然要辦的風風光光的才好。”

尤氏的心裏面覺得煩得很,但是賈珍的話是不能不聽的,點頭道,“可不是,我這就去囑咐蓉兒,定然要將事情辦好才是。”

賈珍不在,事情就要好辦很多了,畢竟秦可卿是個什麽身份,就給她個什麽身份的葬禮就是了,賈蓉雖然是賈珍的兒子,可是很多事情上,就比賈珍靈活很多,他沒什麽堅持,賈珍吩咐了,他就去做,若是族裏面旁的人反對了,他也就不那麽做了,回來主動和賈珍坦白,自己多麽不容易,可是事情就是做不了。

賈珍恨不得去找府裏面的老學究們理論,掙紮著想要起身,可是身上卻偏偏使不上力,讓他氣得不行,卻也什麽都做不了。只是他自個兒不知道,他動不了,什麽麻煩都惹不了,才是大家願意接受的。

好不容易將秦可卿的喪事處理好了,那邊又傳來了太妃身子不好的消息,實在不是什麽好消息。

榮國府裏卻來不及為了那些消息著急,因為賈璉,終於要有兒子了。

賈璉的兒子,對於現在的榮國府來說,那絕對是極為重要的,就連賈母都極為重視,在王熙鳳懷孕8個月的時候,就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準備妥當了,就等著王熙鳳生孩子呢!

按照賈璉想的,他是應該請假在家等老婆生孩子的,“我自然得看著,才能放心。”

賈母立刻說了,“日子還不準呢,若是你請了假,她沒生,莫不是你第二日還要請假嗎?更何況,有老婆子我和你家太太看著,難不成還能有什麽事情嗎?”

賈璉自然是不想有什麽事情的,但是若是他不在,總是覺得不安心,畢竟這可不是現代,還能剖腹產,這個時代的女人生孩子,可就和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一樣的,危險得很。

邢夫人也勸道,“可不是,我們都給你瞧著,還有大夫在,你就算是在府上,也是不能進產房的,在外面等著不也是著急嗎?”

賈璉很想要反駁,沒想到連媳婦這一次都不支持自己了,“我自己沒事兒,你也沒必要這麽個折騰法,又不是第一回生孩子了。”

賈璉一直被反駁,心裏面郁悶得很,更有賈赦,一副他如果敢隨便請假那就要收拾他的模樣在那邊等著,賈璉無奈之下,也只能認命了。只是他還是有幾分不死心,主動找了有經驗的嬤嬤問了具體的日子,嬤嬤其實也說不太準,只是有一天,正好是他休沐的日子。

是以賈璉一下子有了努力的方向了,就期盼著,等到自己休沐的那天,王熙鳳恰好生孩子才最合適不過呢!

或許他實在是太怨念了,嘮叨的老天爺都受不了了,還真的讓他給盼著了,王熙鳳確實是在他休沐的那一日發動了。

略有一點兒不幸的是,他也確實是個等著的命,雖然著急的不行,還是只能在外面的屋子裏等著煩躁極了,“怎麽還沒動靜呀?再讓人進去看看。”

“二爺,這才過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呢?”昭兒被他鬧得沒了辦法,卻也只能小聲說道。心裏面更是想到,這位爺的心也太著急了吧,生孩子又不是旁的事情,人多力量大,很快就幹完了,甭管進去多少人,還不是二奶奶自己使勁兒……

王熙鳳的這一胎養的極好,不單單是孩子養得好,她自個兒的身子也養的很好,是以不到一個時辰就將孩子生出來了,整個人也還有力氣看自己的孩子,“快將他報過來給我瞧瞧。”

嬤嬤主動將孩子包好了送到她眼前,“二奶奶快瞧,多漂亮的哥兒呀。”

一個兒子,更讓她徹底地松了一口氣,“成了,抱出去給二爺瞧瞧吧。”

不單單是賈璉自個兒在這等著,邢夫人和賈母也都等著呢,看到孩子,賈母第一句就是,“阿彌陀佛,可是生了,鳳丫頭可好?”

嬤嬤也笑呵呵道,“好著呢,剛剛二奶奶還看了哥兒呢!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,”賈母樂呵呵的,“璉兒也過來看看哥兒。”

賈璉看到孩子,自然是非常滿意的,那邊邢夫人也跟著湊熱鬧道,“孩子真的是生的好看極了,和璉兒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”

其實按照賈璉說,剛出生的孩子,哪裏能看得出長得像誰呢?只是既然邢夫人這麽說了,他總是不好拆臺的。

賈母看著重孫子,非常滿意,只是又囑咐了一遍,“使人去和老大說鳳丫頭生了個哥兒,孩子剛出生,見不得風,就先不抱過去了。”

邢夫人立刻開口應下了,心裏面慶幸自己沒開口多話,讓將孩子給賈赦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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